大脑质量是人类千分之一的蠢仓鼠笑笑

我与你共享了难以拆分的电子,你却被我的阿尔法粒子击落。

更多可见置顶_(:з」∠)_

平安夜(上)

说明

1.这篇文是旧作重写,希望你没有看过原文

2.主要的角色组合是Ra和Rn,友情向

3.这篇文本来用作化拟合志的初投稿,写到一半才发现ddl前写不完,所以在国庆前只能放出前半部分(咕咕咕);相关注解会和后半部分一起放出,也不排除之后会对前半部分进行修改的可能

4.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有写过化拟文了,如有元素性质/历史相关事实错误还望指出

 

1

“过了那么久了啊。”氡又一次抬头望向雪原的远处,眼角掠过冷峻的蓝光。

氡在等镭。但是严寒也难以驱除蔓延的困意,氡试图通过快速抖动自己的眼球不让自己一下子就坠进睡眠里。胡思乱想的氡的脑内像投进了一个搅拌子,现在处于一种想象和梦境叠加的奇异空间。

氡的脑内活动突然定格在冬天。不仅仅是因为现在就是冬天,也因为……确实每次都是冬天。

那个新年的钟声敲响之际,跨世纪的狂欢来临中,在这个世界的角落悄悄降临了。在雪山的洞穴里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然后没有原因地醒来。

确实过了很久了。

 

2

一阵锐利的寒风突然拍过来,氡也打了个寒战。他慢慢地,把手放进口袋,摸着一些长短粗细不一的粗糙圆棒,掏出一根粗烟,熟练地点燃了。

那根烟的卷纸硬而糙脆,末端伸出一长一短没有切断的烟草,吸着这根烟的烟雾实在是一种折磨。氡从来不是为了获得兴奋感而吸烟,一吸一吐火星忽明忽暗,吞下那股燥热的烟雾,感受一些星星点点的闪光在体内碰撞。把残留的灰分呼出,什么传闻的提神作用只是副产品罢。

氡在烟雾的缭绕中弹了弹烟灰,低头看着自己最外层的八个电子。握住扯了一下,还是牢牢粘在原来的位置,和当年没有任何差别。

神赐予了他八个电子的完美外壳,如同最坚固的防护盾,隔绝了所有的化学伤害——也让他探不出头,看不到原来还有人想和他交流。哪怕只要给出一个电子就可以成为朋友,这个小目标却是真真正正的困难。

氡来到周期表不久,第一个平安夜,庆祝中惰性气体负责点灯。氡蹲在地上,把自己的电子反复从斜坡上放下,看着它们从上面没有障碍地飞速滚过。氡想起有时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景色飞速向后退去,模糊的色块就这样流动,呼啸的风声盖过了亲切的耳语。

氙懒懒地拖着看上去很重的大尾巴,带着氡熟悉周期表的地形。有时候一转身,发现氙已经睡着了。氡靠在氙上看着自己身上的光,看着对面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对这个发现自己的生物充满矛盾的感情。一方面是对自己和世界的好奇,一方面是对培育自己的人类的感谢,但也来自一种莫名的与生俱来的恐惧。一群扎堆的新生儿的性质是如此一反常态,氡摸不清人类的皮肤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团血肉。

就算过了很久之后的今天,虽然都因为困意社交气氛通常十分尴尬死寂,但有柔和的霓虹也有耀眼的灯光赢得了人类的好感,只有只能靠化学性质打牌的自己依然孑然孤身。就像碘直接装进酒精里就可以干活,旁边温和的砹却连出现的机会都没有。

在暖暖的温泉里,来试图忘掉那份空虚。

 

3

寒冷的天气真的很容易让自己联想到温泉。沉浸在绵软的温暖里,沉到底下,身体酥得像就要溶解在热水里。氡记得这个时候镭就在旁边看着他,不下来也不说话。

氡来了不久就认识了镭,平安夜前几天刚好是镭的生日,热闹的气氛也很自然地顺延过来。镭被铀牵着手也不说话,就在一旁蹲下来摆弄地上的土壤,把衣服弄得很脏。氡当时以为镭真的很怕冷,被红灰色的大袍子裹得严严实实。以为遇到了同样怕冷的同类,实际上镭走过的地方地上都是融化的雪水和裸露的地面,氡才发现镭看过来的目光非常可怕,像是要把眼前的一切都熔融烧化。那与其说要割开寒冷,不如说是要禁锢烈焰。

尽管氡被镭吓得不轻,氡对镭立即产生了一种暧昧的情感。那时镭和氡一样年幼,也天真地以为氡一样是要与烈焰共舞的怪物。两个个子不矮的元素像孩子一样猜测着对方,旁边的放射前辈铀和钍忍俊不禁。

镭转过头继续在地上仅存的一层泥土反复翻起来又堆回去,氡才找到一个机会偷偷地仔细观察镭。零散露出的一些毛发异常干枯,看上去下一刻就要碎成几条。眼睛投出来的光是那么耀眼,难怪以后日光将为他加冕。

氡当时不知道的是,镭也在偷偷看着他。

 

4

元素们有一句玩笑话“神说要有光,于是有了我。”

最后一丝战火残余的死灰再次复燃的机会也被扑灭了,镭也在医院里找到一个能安身的处所。氡在那年平安夜的前夕,攀上梯子在街中央的圣诞树上挂上一个个气体灯。冬季午后的日光很温暖,隔着氡的睫毛被切出一片片柔和的亮彩。氡以为找到了这样一份工作,就算是被人类接纳了。无星无热的长夜,除了自己和镭周围一圈磷光,终于升起了温暖的太阳。

镭来后不久就主动自荐去引导新的放射元素锕,一路磕绊,现在锕带的镤也长大了。放射元素围在一起聊天,氡趴在镭身上睡着,镭看着从氦那里借来的书。氦握着一管氡气,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着这个看上去什么都没有装的玻璃管,眉头陷得越来越深,不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镭低下头,也在扫视自己手上最近突然出现的一道道伤口,知道氦此时此刻正在想什么。氡被此时身上一阵刺痛惊得发了个颤,翻动了一下再次进入了睡眠。镭知道氦一直想对自己说出自己的疑惑,一回头,发现氦也睡着了。

镭不知道氡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毕竟镭自己已经非常恐慌了。虽然氡比镭高出一个头,能反复在这种时候睡着真是一个十足的幼稚鬼。镭打开一瓶“镭补”,没什么特别振奋的味道,有些诡异的矿物甜味,还有些星星点点的闪光在体内碰撞的感觉。瓶口那团木像被虫蛀过,多么简单的形状都没办法打造,将来却会被装进厚厚的铅玻璃里,让世人瞻仰百年前的愚钝。

 

5

氡的反应超出了镭的预期。

镭只是在下楼时顺着惯性靠了下扶手,手臂的骨头就折断了。氡看着因为打着石膏而挽起袖子的镭,看到他的上臂有道亮绿色闪电般的痕迹。氡想着,要不要把这次意外归结于近期一连串让他不安的事件。

镭很快就康复了,但其他朋友没有。还是一个个地变懒、无力,深陷在床里,最后没有出来。氡不敢再轻易接近人类,在证伪之前,只好先硬着头皮接受这个勉强拼凑起来的猜想。

氡比过去几年早一些攀上圣诞树,挂上灯烛,顺便把上面的气体灯取下来。氡看见其中几个已经蒙上一层灰,便把它们封进带来的木匣,把最早挂上的,刻了字的那盏留给了自己。

人类向刚从圣诞树下来的氡打招呼,强撑笑意说自己才不会变得“惰性化”。氡恐惧地摆手,但又找不到话来推脱。他们拥抱着舞动,跳着笑着,氡大睁双眼,一口气都不敢呼出。

氡在街角买了两条“含镭巧克力”,镭觉得味道一般。氡坐在一处罕有人搭理的角落,手撑住垂下来的头不说话。镭知道氡正在忍受眼睁睁看着“朋友”被自己杀死的痛苦,毕竟同样的戏剧已经在镭头上发生了不止一次。

氡抱紧头,可以看得见有液体从眼睛的位置滴下,让雨水与泪水一起洒在这片乐土上。镭起来拍了拍氡,说:“把这块巧克力给他们吧,里面没有放镭,”顿了一下,“这不是你的错。”

镭觉得自己喊自己的名字非常滑稽,但他笑不出来。打算让氡一个人静静,他把袍子收拢了一点,躲着雨与夹杂的寒风沿着街道向人迹愈发罕至的方向走去。雨打在镭身上立刻就蒸发了,一直打中的皮肤与毛发变得粗糙,渐渐开始粉化。那个方向非常冷,无论是从形而上还是严肃科学的角度都冷得可以把骨头从里到外冻碎。镭来到那里,抽出携带的一封弄湿又干掉的信,上面的字迹圆滑且秀实,想象出来大概是一位女士的字,她应该在大学殿堂里寻知,又或在工厂里跳动,用自己的亮色为这有些灰暗的天空添彩。

镭读出最后一行字,确认来到了正确的地点。他对着信后面的坟墓,死去的萤火虫发着磷光,沉重的铅皮与破碎的表盘,慢慢跪倒在地上,捧出一束鲜艳的玫瑰花。

 

平安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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